她除去簪铛,披着一件白衣裳奔回西宅子巷。火灭了,昔日画栋雕梁、丹楹刻桷早已化为飞灰,只有堂中铜骨澄亮明耀。这算什么呢,她在心里问。元姬。一个穿着大红色纹纱罗袍的人从马背上翻下来,拉住了她。颓垣渐熄的火光映在他琥珀般的瞳仁里,像是续上了一滴新的蜡油,发狂而勃然地燃烧着。陛下有请,你该走了。这就是釜底抽薪吗,母亲?她又在心里问。我要让所有人,都被热汤烧成灰烬里的铜骨。***阴司纸飞旋在周身,是一朵朵薄脆的金纸元宝。诡异的感觉爬上脊梁,神思仿佛绷成了一根极细的弦,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只能失魂落魄般地踱步上前。她的手很冷,永是捂不暖的。这股森然的冰冷攀上他高挺的鼻梁,然后是面颊,最后才是耳垂和脖颈。姬无难低低地喘息着,脸上慢慢浮现潮红。他对上她冷漠的双眼,只觉勃发的血气直往上冲,在下腹盘成一团发狂的火。声调沙哑地发着颤,像被布帛绞紧了,“娘娘……徽……”啪!醒耳的掴掌之声,极尖厉地冲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