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车而过的庄稼,满眼都是对这个世界无限眷恋的神情。
费溪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父母,对他父亲的病情愈加忧虑了。他感觉出父亲现在好像在安排后事一样,想不留遗憾地离开。
“我们上辈子积德啊,才攀了这么一门好亲戚。远的我们说不上,就说咱村子里,哪有一家和咱们一样的?费溪啊,不是我说你,你小子在城里混了几年长能耐了。你要是和你媳妇把婚离了,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费溪刚冒出来一丝不服气的神态,就被他父亲抓了个现行,费溪爸话锋一转,说:“萧萧她爸和她妈不愧是有文化的人。他们通情达理,到现在还袒护着你,你说你还梗着脖子做甚?蒙晓瑞和你一般大,他日子过得又怎么样?他是做了上门女婿才在城里安家落户的。你呢?今天我也不怕别人笑话,我和你妈无能,你们买房子也没帮衬上多少钱,大部分不是你媳妇娘家出的?这先不说了,人活到我这把年纪,什么毛病都出来了,生个病花光了你们的钱不算,还让你媳妇厚着脸皮回娘家要,找娘家亲戚借。说到这里,我也得说你妈两句,你妈那边的亲戚看着你出息了就使劲巴结,看着咱们家遇到什么难处了,别说赶着往上凑帮扶咱们一把了,吓得躲都躲不及”
费溪妈听见费溪爸唠叨她娘家亲戚的不是,心里不舒坦,赶紧打断他的话说:“你看看你啰嗦了些啥。我们娘家亲戚吓得要命,你那些姊妹们就好了。你看看费溪他大姑”
他们赶去麦城的一路上,风呼啦啦地赶来,从远处的土地、山野以及树木身上而过,擦过费溪的眼睛、脸颊和身体,吹着口哨奔去了远方。费溪心情犹如晌午前投上路面的树荫一样斑驳陆离,光中有荫,荫中有光,星星点点地缺少抱成团的欢乐或者忧愁。
这或许就是生活,没有一味的快乐或者痛苦,它只是一杯不添加任何色彩和味道的白开水,任由每个活着的人恣意调配。老话说的“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或许就是这么个道理。
“你们吵,吵,还吵个没完了!你们还打算走不了?我真是服气了,你们都在一块过了大半辈子,谁还不知道谁,翻来覆去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了多少遍了,都不觉得腻烦吗?”
费溪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父母不停嘴的争吵触怒了他,他踩了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你这孩子,开车不会慢点吗?你看把你爸给晃的!他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太不像话了。我们俩还都不是为了你好”费溪妈也撞到了头,她却顾不得自己,第一个察看费溪爸有无大碍。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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