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福贵的积极性,福贵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参加了拒款运动?我听说了,好多人都因为参加了拒款运动而被遣返回国,你逃了出来,只怕也没办法在巴黎等地继续读书了吧?”
赵自牧依旧没有回答。
福贵自顾自地说:“你看,这就是我害怕的东西——我们在别人的地盘,却做着主人不允许的事。一旦我们被主人赶走,我们会怎么样?”
火光摇曳,灯花在此时爆炸,明明不大的声音却仿佛一个惊雷炸响在赵自牧耳边。
许久,赵自牧忽然问他:“你说我们在别人的地盘做着主人不让我们做的事,但是——”
赵自牧的目光忽然间尖锐起来:“谁才是这个地盘的主人呢?”
他像是在问福贵,又像是在问自己,或者是问别的什么人。语气明明是尖锐的,却又掺杂着些微的迷茫。
但是福贵没有听出这句话中的微妙情感,他只是下意识顺着赵自牧的话去思考,然后理所应当地得到了答案:“当然是法兰西人。”
这里是法兰西的国土,它的主人当然是法兰西人。
这听起来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配上一个很现实的答案,但当答案出口的那一刻,福贵却恍惚间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是哪里不对?
福贵不知道。
赵自牧却说:“你说得对,法兰西的国土,主人当然是法兰西人。”
福贵隐隐意识到,这不是赵自牧想说的话。
那赵自牧想说什么?
福贵想了许久也想不出答案,这个问题让福贵的心都痒了起来,仿佛好几只猫在他的心里不停攀爬,痒的福贵几乎是下意识追问:“你想说什么?”
赵自牧微微低下头:“那你有没有想过,法兰西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福贵一愣。
这一刻,福贵忽然间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没有错,法兰西的国土上,当然是法兰西人是主人。只是,法兰西的国土上,主人的想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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