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昌多紧抿着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迟迟没有落下来。他重重地磕了个头,几乎是哀求道:“大人,求您发发善心,买下我的狗吧,我想给我爹娘下葬……”
谢见君哑然,脑海中骤然出现那个走路略有些佝偻的妇人,他张了张口,声音略有些喑哑,“怎么回事?”
距离上次撞见这小哥儿和他娘亲卖狗,也不过月余,怎会一双父母都过世了呢?
小哥儿眼眸低垂,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砸下来,“大人,您买下我吧,我愿意为奴,我能干活,洗衣做饭劈柴,这些我都会!只求大人能垂怜,让我能给爹娘打副薄棺,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说着,他又要俯身叩头,被谢见君眼疾手快地一把托住。
“你家在哪儿?家中可还有长辈?”
昌多指了指旁边一处破旧的矮巷,低声嗫嚅道:“家里人都不在了……”
一声极轻地叹息从头顶落下,他蓦然抬眉,正对上谢见君复杂的眼神,“大、大人……”
“起来吧,天寒地冻,你这般跪着,怕是要把膝盖给造弄坏了……” 谢见君见他薄薄一层棉衣松垮地挂在身上,手腕和脚腕都漏在外面,冻得发紫,忽而想起当年,他刚来这儿时,正是入冬的时节,满崽如这小哥儿一般,也穿着短一截的小衣裳,他一时不忍,将自己的厚裘解下来,把昌多一整个人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