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孩子手里有田契。”谢见君将自己听来的实情,不加一字半语地娓娓道来,“学生看过这份田契,只是田契并不能证明,京兆府尹在强征土地这件事上也占了份,学生是听孩子说,他曾在家乡镇子上的茶馆里,见过地主和京兆府尹混在一起谈事儿。”
师文宣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见君呐,你可知,这京兆府尹是谁的人吗?”
谢见君一颤,忙躬身,“学生不知,还请先生明示。”
“哎,你这孩子,眼睛不要总是放在下面的百姓身上,也得往上看看,那京兆府尹,是三皇子手底下的人,你要弹劾京兆府尹,那不就是在打三皇子的脸吗?这硬骨头,你就非得啃?”
书房内霎时陷入了安静,连稍稍粗重的呼吸声,都被无限制地放大。
谢见君垂眸不应话。
师文宣也不催促他,须臾后,继续问道,“现在,你还要再接着管这个事儿吗?”
谢见君挺直肩背,不卑不亢地正色道:“先生曾教导过学生,‘世之廉者有三:有见理明而不妾取者,有尚名节而不苟取者有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者。见理明而不妄取,无所为而然,上也;尚名节而不苟取,狷介之士,次也;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则勉强而然,斯为又次也’,如此,官场才能有清平气象,百姓亦能安居乐业。”
“行了,为师拗不过你。”师文宣早知谢见君心中答案,现下见他如自己所想这般坚持本心,一时不免有些欣慰,“你把那孩子留下,余下的事儿,就别再插手了,把自己摘出去,莫因为这点事儿,在朝中树敌!”
听此,谢见君悬在半空中的心蓦然落了一大半,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无权势所依,想要赤手空拳地给昌多讨公道,可谓是寸步难行,此番求到师文宣跟前来,便是想请他出面帮忙,如今师文宣肯应下此事,他心里满是拳拳感激之情。
“学生谢先生体恤,只是学生还有一事儿相求,这孩子的家中长辈都已经过世,将来我想带他回府中安置,还望先生……”
他话说一半,师文宣了然,“你放心,我会派人去他村里探查实情,若非必要,不会让一个孩子出面作证……还有,他爹娘那边,你也不用再去忙活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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