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路被稍微整修了一下,泄下来的泥浆和大小石块也被村民们自发清理干净了,然后小刘就被支使着拿了朝弋的车钥匙下去挪车。
郁琰拿着他晾干的衣裤走进来的时候,朝弋正赖在床上装睡。
他把衣裤放到朝弋旁边:“衣服都干了。”
朝弋不说话。
“吃了晚饭再回去,”郁琰轻声说,“姥姥给你做了一桌菜。”
朝弋终于睁开眼,可那双眼却是红的:“我以后能再来吗?”
顿了顿,又问:“你会走吗?”
郁琰不回答。
气氛忽然凝滞了下来。
朝弋猛地坐起身,将那几件叠好的衣服扔了一地,紧接着他几乎是泄愤般,凶横地堵住了这个人的呼吸。
吻停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喘气。
院外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车喇叭响,紧接着便是姥姥跑去开门的动静。
小刘回来了。
“你还记得当初那个被冷凝器砸瘫痪的鼎先主管吗?”朝弋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
郁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这一世他把冷凝器换成了侧板,那个人也因此逃过一劫,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
“前几个月,他出差时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
郁琰的心跳一坠,脑子里嗡嗡作响。
“上一周,他因为多项并发症,抢救无效身亡。”
“如果,”朝弋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也逃不掉……”
郁琰打断他:“不会。”
“万一呢?”
这句“万一”终于打断了郁琰心里最后一丝挣扎,朝叔和奶奶都死在和前世差不多的时间节点上,但他们一个是癌病复发,一个是寿终正寝,都没有办法被人为干预。
但那个主管不一样,他分明已经逃过一劫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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