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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怒的那一息间, 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替容朝华收拾那个负心汉。光是收拾负心汉还不够, 家族不肯张翅庇佑她, 她往后又该如何?
裴忌越想越远, 倏尔知觉。
他为何要这样生气?
她帮过他, 他已经回了礼。
她有所求, 他也帮了她的忙。
裴忌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 自晓事起便从太后的身上学会了追根溯源。
人害怕是因为什么, 愤怒又是因为什么?只要知晓因由,这些情绪就能消解, 就能战胜。
在余杭时,他以为是针诀是回礼,后来又以为依她所求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直到此时此刻,他端坐在御桥上,听说她精心挑选的未婚夫婿在中解元之后退了亲,顷刻胸中怒火横生。
而他甚至还未从她眼中窥到一丝郁色。
她目光落在天边,眼中不仅没有郁色,眸中还有些微的笑意正在闪动。
裴忌望见她目中的笑意,心口怒火波平雪消。
护卫继续禀报道:“容家举家进京,容三姑娘是与她母亲一同住在母家的。”
殷家提前买下了宅院,还在上京几家老字号中替容三姑娘打头面做衣裳,又安排了车马玩乐等等杂事,想方设法的在哄着外甥女开心。
裴忌听在耳中,觉得殷家倒还像个样子。
他转动轮椅向前一步,本来隐在御桥汉白石的栏杆后,这会儿显露半身,隔却数十步望着她。
冻玉似的冰面被余霞映得一片深红浅紫,朝华驾着冰车,仿佛行在锦霞之间。
她当是头回滑冰车,这么个不惜余力的滑法,都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必要手臂酸麻。
护卫一直站在裴忌身侧,久久都等不到主子的命令,于是他时不时用余光扫主子一眼。
看到第三眼时,裴忌张口:“有何事?”
护卫挺直身体,目不斜视,诚实回道:“在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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