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翳说,“你别管我了,暴雨三天才会停……”
陆明阳按住林翳的唇,语气坚定:“我爷爷说,对朋友,决不能抛弃,更不能放弃。林平,你是我的朋友!”
林翳便不再说话,他很冷,脑袋很昏沉。
他很清楚,在暴雨停歇前,两人不可能得到任何救助。
自己或许会死在这里。
他赶陆明阳走,是因为不想让这个生活在幸福中的少年,见到自己的可怖尸体。
但……
这一刻的静谧,让他有些留恋。
那便,自私点吧。
他靠在陆明阳的胸前,看着远处的夜空,静静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翳听见了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在外响起:“阳阳?!!”
陆明阳大叫:“爷爷!爷爷我在这里,我这里还有个伤员!”
门从外面打开,林翳借着半空中划过的闪电,看见有个头发全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背着军用背包,站在门口。
陆明阳激动地紧紧抓住林翳:“林平,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但林翳的眼眸已经闭上了。
他陷入了深深的黑暗,和无尽的噩梦中。
那里没有阳光,没有温暖。
是一个接一个的耳光,和从来未停歇的谩骂……
偶尔,他会有一点点清醒,他感觉到似乎有人抓着自己的肩膀使劲摇晃;
有时候他又感觉有人背着自己,一步步往前走;
又有什么东西通过静脉,一点点注入自己的身体;
但更多的时候,是几乎要痛到裂开的脑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难受的感觉,终于慢慢褪去。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干净明亮的病床上,吊瓶中的水,正一滴滴顺着塑料管流下,注入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