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你,往你的宿舍拎了十几桶自酿的青稞酒,让你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段时间,往往在你的上班时间,靠窗的玻璃会被轻轻敲一下,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人正是那夜你救起来的小孩,他踮起脚尖努力地和你挥手。
你推开门出去,小孩会叽里咕噜地说话,然后往你手里塞一块热腾腾的土豆,或者一块风干牛肉,又或者,一把他在路上采的各色花朵。
你会蹲下身和他视线齐平,笑着问他:“贡桑吃过饭了吗?”
贡桑听见自己的名字,会一个劲地用力点头。
走之前他会和你挥手,说着那句所有汉族人都能听懂的藏语。
“扎西德勒!”
贡桑的父母时常来找你,他们会激动地握着你的手,满眼感激,说的话你却听不懂。你只能笑着点头。他们给你带来风干牛肉,自酿的青稞酒——每家人酿的青稞酒味道都不尽相同,千种风味。偶尔你加班得晚了,他们会送来热腾腾的饭菜。
这段时间,你的三人小课堂扩充成了五人,多了一个格桑,一个贡桑。贡桑今年五岁,听不懂汉语,他似乎只是为了来听你说话。拉姆现在不再是年纪最小的孩子,可兴奋了,开始摆出大姐姐的架势,在课间教贡桑数学题。她一边写,一边用软软的嗓音说话。
你靠近去看,她便对你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如风哥哥,我在教他做加法!等下周,我就教他背九九乘法表!”
至于格桑,赖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充当人形钟表,每天十二点刚到,他就代替你大声宣布下课,比闹钟还管用。
他会跟着你去村委会的食堂,看着你切菜炒菜,在菜出锅前献宝似的撒上香菜,而后盛上饭,与你坐在宿舍的小几前一起吃饭。
下午你上班,他去放牛。你加班得晚了,他非得陪你到下班,送你回宿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有一天你整理村民的小额农贷材料,一直到夜深。等你揉着酸痛的脖子抬起头,才发现已是凌晨一点,格桑早已趴在你旁边的桌子上睡了过去。
你推醒他,说:“很晚了,留在我房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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