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转动的吱呀声似乎都让榻上的那一小团吓了一跳,卷着被子坐起来怯怯地看向来人。
然后贺峋就看到了自己那已经烧得昏昏沉沉的小徒弟,白皙柔软的脸颊上是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也是通红的,泛着湿淋淋的光,极度委屈和难受一样。
贺峋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气,袍角溅着不知道是谁的血,可当他走到榻边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那一小团并没有因此而害怕,认出他后,甚至一开始的防备都尽数散去,很依赖地小声叫师尊。
贺峋应了,俯身用手背探了下小徒弟额头的温度,发现比不久前溅到身上的鲜血还要滚烫。
“没喝药吗?”毕竟他好歹还记得自己师尊的身份,见人病着,每日出门前都有吩咐楼中的侍从按时把药端过去。
浓郁的血腥气随着他的动作钻进闻厌鼻中,比属于温暖的体温更先让他感知到的是对方身上让人不寒而栗的森冷杀气。
但那只搭在他额上的手干燥而暖和,寂静寒凉的深夜中,屋内的灯火轻轻摇晃着,在榻边微微俯身的修长身影投下格外温柔的剪影。
闻厌睁着眼晕乎乎看了自己师尊一会儿,脑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略微心虚地垂了下目光,声音更小了:“好苦,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