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厌在碑前蹲下身,伸手一寸寸拂过自己亲手刻下的碑文。
石碑和肌肤接触时触感冰凉,某些时候会让闻厌联想到那人偏低的体温,在过去的十年间,这让闻厌来这里的次数不算少。
可不同的是,对方的怀抱是柔软的,只有在这时,于后知后觉从心脏蔓延上来的钝痛中,闻厌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念某个已故之人的触碰。
不过现在贺峋已经活生生地出现在身边了,再立着碑好像有些不吉利。虽然闻厌一向自诩没那么多讲究,但他一想到这个还是控制不住地心里梗着不舒服,抽空就打算来把这里推倒了。
闻厌刚要收回手,身后就覆上来一个熟悉的怀抱,贺峋的嗓音随后在他耳边响起:“回去后没找到你,原来跑这来了。”
“嗯?”贺峋抬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墓碑,似觉得有趣。
“先师贺峋……”贺峋毫不避讳地读自己墓碑上的刻字,笑起来,“有人嘴上说着不认为师,背地里还是很诚实啊。”
贺峋握着徒弟还没收回来的手,把人带着转了个身,面对面拥进怀中。
他低下头和人亲昵地蹭了蹭鼻尖,弯起眼睛道:“那么乖?”
闻厌下意识地往旁偏开了目光,有些微妙的难为情,可是整个人都被对方堵在墓碑前,严丝合缝地环在怀中,走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