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小月牙的父母还在外面等着,明白是老师的一片苦心,也没催。
且惠教完一组缓和的Adagio,定住,回过身去看小月牙,姿势仍有欠缺,但小家伙很努力地抬着腿,小脸憋得通红。
她收了势,走过去拨正了小月牙的手,“这样,再高一点。”
小月牙的肚子咕了一声。她说:“钟老师,我可不可以去吃饭了?”
那模样实在可爱,且惠失笑,“好,快去换衣服,和爸爸妈妈回家吧。”
小月牙得了赦一般,比跳舞时劲头足多了,飞奔向她的父母。
她爸爸接住她,一把抱在了手臂上,妈妈笑着给她擦汗,问小月牙累不累。
且惠的手搭在扶把上,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眼尾酸了一酸。
每当这种天伦之乐在她面前上演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钟清源。
只是她从没有在外上过辅导班。
钟清源怕不安全,都是让司机提前把钢琴和芭蕾老师接到家里来,等着且惠放学的。
当年教她钢琴的老师,如今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演奏家。且惠高二时,他开了一场小型音乐会,她拿出攒了很久的压岁钱,本想买张门票去看,一问才知道人家是不面向大众的,只邀请一些上流社会的成员。
那一年,江城极罕见地下了一场雪,且惠用书顶在脑门上,被他的工作人员打发出来,睫毛被融化的积雪沾湿。
哪怕她报上名字,说自己是他教过课的学生,也无济于事。
曾经被钟家雇佣的人,如今却冷冰冰地将她拒之门外,世界就是这么的讽刺。
而那场大雪,也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在淋浴间迅速冲个澡,换上自己的衣服,拿了包出门。
且惠换了三站地铁,走了百来米长的路到酒店门口,眼看庄新华搂着个姑娘进去了。
看起来庄公子有风月事要办,她待在里面未免碍手碍脚,也太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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