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一盘爬满苍蝇的猪肉皮冻,一双在碗上摆得好好的筷子,还有另一双撂在桌上散开的筷子。
他心里一咯噔,高喊:“阿婆?豆芽菜?”
屋子内突然传来一阵悲恸压抑的粗哑哭声,高争光手忙脚乱去推那门,卧室内浓浓的老人味,小孩的太奶奶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发出狼嚎般的泣音。
高争光急忙将阿婆扶起来,阿婆拼死推开他,要把手捂在眼睛前不愿意看他的脸。
高争光攥着她干瘪发红的双手想看看她:“阿婆,豆芽菜呢?”
阿婆年岁大,但是口齿还清晰,高争光又问几次,老人终于放下烙铁般焊死在脸上的手,指着外面,哆嗦着痛哭道:“豆芽菜豆芽菜,你把他当豆芽菜,他把你当亲爹!你三天不回来,他每天都趴在那个窗边等你,昨晚坐在饭桌上不吃饭,突然跑出去说要把你找回来!”
高争光眼睛瞪大,刹那间天都要塌了。
他跳起来,没有安慰阿婆一句就匆匆朝沙漠深处跑去。
若是从窗边看,亮橙色工服在午夜黯然的风沙中也显眼,像一抹跳跃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