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病了一场,各自殚精竭虑了一回,那些恨意又该如何分说?
明明是滔天的恨,却求你不要死。
明明求你不要死,却不敢言一个爱字。
那帕子浸在水里,都快要被揉烂了,梅砚自始至终没有转过身看宋澜一眼,过了许久,他听见宋澜沙哑的嗓音传过来。
“少傅,外面下雨了么?”
梅砚下意识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雨势不仅没有变小,反而更见瓢泼之态,轰闷的雷声穿破雨雾,刺耳而来,像是叫嚣着要撕开这黑沉沉的天,要歇斯底里地说什么。
“嗯。”
“下雨了,少傅怕不怕?”
梅砚不知道他是不是烧了一个月,真的把脑子烧坏了,有些好笑:“下雨而已,天气变换,有什么好怕的?”
他微微侧过身子,见宋澜已经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他撑着身子靠在床头,眼尾微微有些泛红,看样子很是艰难。
梅砚生生按捺住过去扶他一把的想法,仍在原地未动。
宋澜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苍白的唇角却像是有些自嘲,喃喃说:“那么大的雨,少傅不害怕么。”
梅砚把头转回来,暗暗怀疑宋澜莫不是真的烧坏了脑子,那晚些时候可要让段惊觉好好诊治一下,若是真的烧坏了脑子,那可……
“噗通”一声。
梅砚的思路彻底乱了,他将那块帕子扔在水里,回头一看,是宋澜挣扎着翻身下床,直接给他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