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了,他以为是自己出了差子,以为是羌族的部下走漏了风声,甚至想过是宋澜太过精明早就有所察觉,独独没有想到在这里面扮演了重要角色的人物会是宋南曛。
他想起昨日于城门前与宋南曛匆匆的一场会面,想起宋南曛话里话外隐含的深意,忍不住自嘲一笑,宋南曛怕是在看到那些羌族部下的时候就猜到自己的意图了。
这哪里是什么心思纯澈的赤子!
周禾正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听见宋澜的语气变了变,继续说:“周子春你知不知道,哪怕是朕知道有人勾结羌族人闯了宫,哪怕朕知道他们在宫里烧杀抢掠,哪怕朕知道叛贼已经逼到了昭阳宫,朕都盼着那人不是你!”
这一句,终于生出些痛心疾首的恼怒来。
周禾沉默地跪着,肋下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他却像是觉不出疼一般,只是扯着苍白的嘴角笑了笑,声音很轻:“是臣。”
“陛下,是臣谋逆,臣辩无可辩,自古成王败寇,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臣认。”
他一口一个“臣”。
宋澜心里像被谁揪着一样疼,他猛地扬开了手里的瓜子,起身走到周禾面前站定,凝眸片刻又掀了衣摆半蹲下去,与周禾的视线齐平。
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死死盯住对方。
“为什么?”宋澜忽然出声问,“为什么要逼宫?”
周禾垂下眼睛,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