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薄唇轻抿的同时竟还带上了一抹笑意,他说,“段纸屏把我当成了要挟你的筹码,昨□□.你处置子春,今□□.你放他出盛京,后日会不会要你将大盛江山拱手让给他?我疼一次你便妥协一次,倘若当真如此,那我就是整个大盛的罪人。”
宋澜浑身僵硬,连眼泪都不知道要怎么流,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知道了梅砚今日的火气因何而来。
他的少傅是这座朝臣殿上的清流,是大盛文臣里那根擎天的傲骨,是心系百姓能够提笔安天下的一代明臣。
段惊觉用梅砚来威胁宋澜,与其说是对梅砚的利用,不如说是对梅砚的折辱。
一朝仁慈心软,便已身入樊笼。
可梅砚的那根傲骨不会让他自己走入这般境地。
“是我的错。”寂静中,梅砚轻轻叹了口气,似含着无尽的感慨,又多了分怅然,他说,“去年冬天,我的病反反复复不见好,便觉出自己这一病有些蹊跷,也知道这多半与纸屏沾着干系,我起初以为是他怨憎你我,便想着等子春从北境回来,或许一切都会有转机。却没想……没想到到他会用我来要挟你,更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就上了勾。”
他说这话的语气满是自责,宋澜不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不怪少傅,少傅心软不是过错,是段纸屏他心思太毒,竟从两年前就开始布这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