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表姑嫁到了阜阳,老人们都说她嫁的是“淮北侉子”;比如植被随着纬度的变化而变化,小时候唯一一次长途旅行,妈妈带着苍耳坐绿皮火车一路向北,路边从荫荫树木变成广袤草原……
她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知识,不喜欢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惜大部分学科都是摸不着的。虽然不喜欢,苍耳还是硬着头皮背书,终于在三流普高从垫底爬到了中游,如果保持这个势头,有希望冲上二本。
新禾镇的大学生不多,哪家有孩子考上大学,是要在门口拉横幅的,苍耳希望让外婆也能拉一条横幅,告诉所有人她培养出了个大学生。
可是就在高三第一次模考结束那天,苍耳兴冲冲跑回家,却看到外婆晕倒在灶台。
眼前的世界好像空白断片了几秒,随后她才手足无措地喊来人帮忙,将外婆送到镇卫生院,又辗转送到市二甲才查出来是脑瘤。苍耳在医院一言不发,牙齿不停打颤,以为老天连最后一个真心爱她的人都要收走。
幸而脑瘤是良性的,可以手术摘除。但这个手术光手术费就要二十万,而且省内没有一家医院能做,只能往上海或者南京转。可一旦转去外地,新农合就只能报销不到一半,还得自费将近九万块。
那天晚上,外婆躺在病床上,安静得像死了一样。舅舅、舅妈还有外婆的几个侄子侄女在楼梯口低声商量了一夜,最终决定:不转院,就在在家医院保守治疗。
苍耳蜷缩在楼道门外,听到他们说,老人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何况脑子上怎么能动刀呢;那谁谁谁家的老娘,原本没多大事,在医院开完刀过几天就死了。
听起来不无道理,可是苍耳记得,白天主治医生明明说过,外婆不做这个手术就只有等死,难道他们要她等死吗?
她猛地站起来,想要推开门冲过去问个究竟,但握上门把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想通了:几天前,她听到舅舅舅妈在家商量,表弟没有考上高中,为了不让儿子读职高,夫妻俩决定把十五万积蓄全都拿去交择校费,给他买进重点高中。
苍耳松开门把手,沉默地擦干眼泪,走回病房,从舅妈的钱包里偷出二百块钱,连夜打车回到新禾镇——她要筹钱。
出租车上烟味很重,跟司机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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