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滚了滚,然后低低应了一声“嗯”。
蒋望舒感觉自己的心又痒又痛,像是心上面有一道刚刚结痂的伤口,只要男人粗粝的指尖在那上面按一按,她就又痛又痒,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她知道蒋暨的指尖是粗糙的,上头长着粗粝的老茧,那是他干体力活落下的、拿扳手落下的、为她洗衣做饭落下的......从十七岁开始,那儿就再也没有平滑过。
她没有牵过蒋暨的手,但是在她从前发烧的时候,那只宽大的手掌曾轻轻搭上她的额头,担心地试探她额前的温度。
所以她知道他掌心的触感,是粗粝的,又是温暖的。
可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久到她快要忘记。
此时那两只大手捧着骨灰盒,小小的盒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手上,他小麦色的手背上几道青筋交错凸起,蒋望舒看得恍了神,莫名觉得那像地图上的山脉。
她好像总是喜欢用山来形容蒋暨。
因为他从前给过她的庇护,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有没有回应,他都总是挡在她的身前,就就像一座山一样,沉稳而广阔,别人怎么样也移不走。
她就缩在他高大身影投下来的阴影里,靠着从他那偷来的安稳,像只蚂蚁一样艰难地长大。
可惜她没有成为他所期盼她成长为的人,他以前大概盼她如同月亮一样明亮耀眼,可是不管到了哪里,她总是想要躲起来。她骨子里流着的血已经生锈了,她不知道要再怎么调动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让它们再继续潺潺流动。
就像此时此刻,奔丧的队伍开始行走,唢呐的声音和哭丧的声音同时响起,在这样嘈杂的场面中,她却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在半空,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嘈杂的人群。耳边的声音似乎在逐渐变远,她好像真的成了游离在这场送葬外的魂魄。
说不上是在看笑话,她甚至连讽刺都没有觉得,只是觉得自己浑身冰冷,连同血液都冷得快要要凝固。她感觉无力,甚至连去怨恨都没了力气。
好奇怪,明明来之前,她还在心里暗讽那些说死者为大,说死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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