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手搭在朱墨尚未干涸的玺印之上,望向杨怀简道:“老师,您要是想骂我,就尽管骂吧。我都听着。”
杨怀简轻声叹了口气。
“陛下,您可知道,这样做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愿想了。”宁澈坦白道,“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之后的事,毕竟都是活着的人之间的争执,只要人还活着,总归能解决的,不是么?”
杨怀简喟然道:“为君不孝,陛下将如何以德服众,为天下之表率?”
宁澈反问:“敢问老师,何为孝?”
“礼记有云,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杨怀简缓声说,“先帝尽其毕生,扶大厦之将倾,挽社稷于安稳。陛下如今所为,如何对得起先帝重托?”
宁澈驳到:“老师谈孝,为何只言不违父志为孝?若我遵了父志,却违背了母亲时志向,那我究竟是孝还是不孝?”
为君数年,他不是没有跟自己的老师针锋相对过。他本不认为,是非对错应当有个定论,不过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但这一次,宁澈却有些心虚。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一度也曾是这个王朝秩序的维护者,认为女人应当从服于男人,宫女应当从服于君王。他也曾渴慕她们能用屈从与柔顺,伪装自己片刻的虚荣,而后再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不得不承认,他错了,这世上的许多人都错了。这一次,他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
宁澈垂下眼眸,目光落到桌案上铺展的那一纸字迹熟悉的奏疏。钟义寒的这封奏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露骨,将傅薇曾经所受到的那些不公曝露于白日之下。
他通篇只说了一件事,一位母亲的遗愿,是祈盼能够魂归故里——世人为母所生,为母所哺,母志岂不堪比重于父志邪?
这句诘问落在宁澈耳边,振聋发聩。
【作者有话说】
非常非常抱歉消失了一段时间!
作者在这段时间里动了个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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