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白现在还不能见苏选斋,一来是要等晾晾他再做打算,二来也有心探探他的底,他只让江埕给他带话,让他写诗词,却不是考较他正经诗词歌赋,竟然是让他写在青楼温柔乡中从各位花娘身上得来的感悟,怎么温存旖旎,怎么艳丽妩媚就怎么写,反而弄得苏选斋脸色通红,以为江埕是在耍他。可他又不敢不从,他除了相信江埕别无他法。江埕也有些不明白周毓白的意图,在他看来苏选斋虽然有才学,心性却实在不够坚定,近些日子不是泡在花街柳巷,就是各个大小酒馆,十分颓败,加之他从前为人张扬嚣张,树敌不少,文章又被皇帝厌弃,怎么看都没有被拉拢的价值。这人才济济的东京城,实在不缺他这么一个人。张九承却是能够看出些周毓白的想法的,他只对江埕道:“这便是你只能为郎君手下一谋士,而他却为你我之主的原因。你年纪不小,却也短视,郎君从小处境艰难,他可有那等资本学人家从小豢养谋士、商户、刺客?他身边有我们这几个人已经大不易,他要做大事,用人还拘这些小节?不够坚定、张扬嚣张并非不可饶恕的罪,苏选斋是个能够教出来的苗子,雪中送炭、知遇之恩,还会有比这更容易俘获人心的方式?”若是苏选斋样样都好,周毓白还会选择这么一个人么?他有这些毛病,才能好好地用他啊。江埕恍然大悟,向张九承作揖道:“是学生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