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弄是非,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母亲肯定已经明白了自己对这门亲事是持赞同态度的。于是她做了另一个解读:‘自己从头到尾都受到了含沁的怂恿和蒙蔽。就是个头脑发热的怀春少女,被谁骗了几句,就一门心思要嫁进桂家了。’自己只要顺水推舟,再往前深推一步,用上父亲启发自己的借口,‘事到如今,不才之事已成,就是不嫁入桂家都不行了。’那么母亲还能怎么办呢?也就只有速速把自己嫁进桂家,几乎是不可能再有别的意见了。一个已经失贞的少女,不尽快嫁到情郎身边,嫁进谁家那都是只有被沉塘的份……是的,这是个非常龌龊,非常蹩脚的借口,但毕竟也是个借口,它毕竟能够回避自己和母亲之间必将到来的第二场争吵,能回避母亲所必须面对的第二次难堪。而善桐望着王氏热切的表情,她忽然间觉得要出口的话语有千般沉重,她闭了闭眼,站起身来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再跪了下来,她低声而肯定地说。“一码归一码,娘,沁表哥和我是彼此有意,可就算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应下卫家这门亲事的。我从小就不喜欢卫麒山,就是出家做姑子我也不愿意嫁他,您别迁怒表哥,这事还真不是他的错……”王氏面上那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愤怒的兴奋之色,一下就冻住了,她似乎未曾想到善桐竟会给她这样一个回答,未曾想到这忤逆之事真出于善桐的脑袋,她像是一下被抽离了脊骨,忽然间连站都站不住了,跌坐在炕边,望着豆一样的灯火,出了半日的神,甚至连善桐跪在那冰冷的地下都没有留意。她再没有——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看向女儿,而是茫茫然地又托住了腮,望着灯花并不说话。直到灯花结住了又猛地一爆,才忽然回过神来,喃喃道。“那你……”“我是真的喜欢他。”善桐静静地说。“我想要嫁给他,我从前不懂事,没有明白,所幸明白得还不算晚,有没有卫家的亲事也罢,我……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他了。”她忽然有些哽咽,忽然间觉得浑身发软,疲惫到了十二万分,她想要扑进母亲怀里大哭一场,想要央求母亲别再令彼此为难,可她却还是咬着牙苦苦地支撑着自己的脊背,望着王氏以她所有的坚定说。“我已经长大了,娘,我从小有主意,我知道私定终身是我的不对,可这毕竟是我的下半辈子。含沁聪慧机变,对我一片深情,祖母应了,爹也应了,这一次祖母带您回来,就是要把您支开,让爹在西安城从容cao办定亲的事……您,您也就应了吧,我求您了娘,咱们家再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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