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离开了江州?爸爸又不是那种尸位素餐,对厂里头来说可有可无的人。脑海中的声音却没有放弃:“那你能保证不会有像现在这样的状况吗?随便找个理由敷衍的母亲,然后利用半天的时间来回。”毕竟从江州到上海坐快车只需要三个小时,等到晚上回家,他又是那个好丈夫好父亲。林鑫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她的情感没有办法说服理智,因为这从理论角度上讲是切实可行的。父亲是公认的技术人才,经常被兄弟厂临时借用去解决技术问题。他只要跟领导打声招呼,就能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来回奔波。这过程当中,他完全可以十次公事当中夹杂一次私事。父亲的目光有意无意往这边瞥时,林鑫慌忙用帽子盖住头。她仰着靠在车椅上,仿佛陷入睡眠,目光偷偷透过帽子空隙,继续打量着父亲。三个小时,一百八十分钟,其实应当很快。如果她手里有本或者听着磁带,短短的三个小时大约很快就能打发过去。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全部身心都沉浸在父亲的事情上,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他。火车走走停停,终于到站。父亲立刻像弹簧一样从位子上跳起来,拎着包,匆匆忙忙地往车厢门口走。林鑫赶紧跟上。下车的人实在太多了,有两次,父亲都从林鑫的视线中消失了。幸运的是,她很快又捕捉到了父亲的踪影,跟着父亲出了车站,穿过大街,然后上了一辆公交车。父亲似乎很着急,不时抬手看表。直觉告诉林鑫,父亲要去赴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所以他才如此紧张。这种认知让那个十八岁的少女整个人都沉浸在没顶的泥潭中。明明车窗外晴空万里,她却浑身冰凉,泥浆不停地往她的眼耳口鼻中涌。公交车到站了,父亲行色匆匆地跳下车。有一瞬间,林鑫脑海中的声音放逐她。随便吧,就让这辆车继续开下去,无论开往何方,她都不知道也不在意。强烈的沮丧冲击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