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的默认,想到她一路上若无其事的言行举止,想到她和许进博躲在门后刺耳的欢声笑语……霎时间堆积的恨意击溃理智,抹杀了往昔无数的欢笑与温情,他盯着陈柔的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地道:“都怪你丢人!”鲜红的嘴唇吐出的五个字,伤人程度胜过陈柔二十年来遭受的所有欺辱的总和。五个字,像有一只手掌,有着锋锐无比的长甲,瘦而坚硬的骨节,五支枯骨弯成钩状,一个用力,轻而易举陷进她的胸膛,寻到那颗跳动的鲜红的心脏,然后像绞rou机一样开始动作,她找不到那个可以拔掉的插头。她疼得有些懵了,无意识地起身,缓缓行至路边,又或许那不是她,而是她的灵魂,或是一个和她长得像的人,那人蹲下身,捡起那个被弄脏的鸡腿,剥下微凉发软的表皮,在路人惊异的眼光下,缓缓塞进口中,泣不成声。下定决心答应梁燕,那时她没觉得丢人,至少和另一条路相比,这条路光明正大,她和许进博男未婚女未嫁,即使这是一桩动机不纯的交易,但她没有伤害任何人,所以她不认为自己丢人。可陈康这么一说,她又觉得或许她的确是丢人的,所谓不丢人,只是她在自欺欺人,从两条丢人的路里挑一条没那么丢人的路,即使程度稍轻,那也是丢人。多年苦难的磨砺,使陈柔对痛苦有了钝感,就像在荆棘中万里跋涉的脚,缓缓结出了厚厚的茧,层层又叠叠,再也感受不到疼痛。无论是柳凤年还是郝德,当时再难过,事后也只剩淡淡的印记,她以为是自己足够坚强,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那些人都不重要。陈康短短五个字,让多年来压抑的泪水与痛苦,轻易地冲破桎梏,山呼海啸而来。吃饭时突然抽搐的许进博,不受控制的手臂将桌上的菜掀翻,油汤染脏桌布,一滴滴淌在地板上。道貌岸然的郝德,或许是长期纵欲,身上总有股说不清的味道,每次被他侵犯,她都觉得肮脏的液体仿佛通过每一个毛孔钻进她的体内。阴暗逼仄、漂浮着化纤布料刺鼻味道的车间,缝纫机永不停歇的噪音,鼓得人耳膜生疼,响亮的耳光后,人们异样的目光,似是而非的议论,叫好的路人,漠然的主管,居高临下的老板娘……她背负沉重的行李,踏上全然陌生的异乡,心中惴惴,不知出路在何方。刻薄的旅馆老板娘,不耐的火车售票员,灯火通明的火车站,拥挤如蝼蚁的赶路人,他们脸上尽是疲惫与风尘,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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