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平心而论,这一千年没什么不好的,人人敬慕,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在她面前高声说话,所有的阴谋算计都算不到她头上,除了山海断流和道心劫之外,一切困难比纸更薄。
纵有道心劫烦扰,这一千年也算快活。
卫朝荣颔首。
成就不过过眼烟云,意义千人千断,若过得还算快活,那便已算值得。
“你的道心劫,有头绪了吗?”他问。
曲砚浓答得也很痛快。
“没有。”她说得疏淡无波,毫无掩饰。
“四十年,能有头绪吗?”卫朝荣又问。
这问题像是挥着戒尺虎视眈眈的教谕问的,语气平平淡淡,好学苦功者听了心头无波无澜,可课业不佳者就得心如擂鼓了。
曲砚浓明明是后者,却如前者一般平静。
这是卫朝荣第一次郑重问她,是否有把握度过道心劫。
“不一定。”她说,“也许可以,也许不行。”
不含欺瞒,不做许诺,他郑重问,她也认真答。
卫朝荣果然也不曾失望悲伤。
他同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答案。
从夏枕玉,到季颂危,他见证了道心劫的无常。
这两人并非坐以待毙,也不可谓不苦心孤诣,一个穷尽思索、稳扎稳打,一个孤注一掷、不惜一切,可结局也终是自误。
这世上从来是有形之敌好过,无形之敌难胜,道心劫不仅无形无相,还没有任何线索。
不知范畴,不知指向,连是什么也不知,自然也就令人不知解法,不知终局。
它是一场空。
决绝奋力是一场空,坐以待毙是一场空,稳扎稳打也是一场空。
难怪古来化神修士,没有一个度过道心劫。
“既然难度,那就算了。”卫朝荣说。
曲砚浓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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