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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曛在宫中住的是宸佑宫。
此时宫里正熏着上好的金丝银碳,暖融融的热气从屋里蔓延到屋外,附在窗边一枝春海棠上,不知是烧了高烛,还是照了红妆。
宋南曛坐在厅里,一身素白,手上琢磨一局棋。他对面也坐了一人,官袍加身,仪态稳重大方,正是梅毓。
梅毓望着那盘棋连连摇头,神色看不出喜怒,只说:“南曛郡,您折煞臣了,臣哪里解得出这样繁复的棋面。”
宋南曛却托着腮看他,一双少年郎的眼睛清澈透亮,似纯真般郑重开口:“梅尚书自谦了,你是梅老太师的长孙,中书侍郎的长子,家学渊源不说,更是在此次秋闱中一举夺魁,怎么会解不了这局棋。”
那棋盘真是相当繁杂,黑子白子乱成一团,行棋走势全无章法,动辄棋动,棋面便要一乱再乱,如何解?
梅毓抿唇而笑,一双杏眼注视着宋南曛,谦和道:“解不了。”
宋南曛穿着白,今天是徐清纵的头七,一身重孝衬得他肤色也白,而那神色却直到此时才变了变。
他问梅毓:“梅尚书究竟是解不了,还是不愿意为本王解?”
梅毓将手中白子放回,笑着说:“臣虽才入仕,却也早有耳闻,朝中棋艺最为高超者,当论国子监祭酒陆延生陆大人,他恰是南曛郡的先生,您若有惑,何不寻他?”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宋南曛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那若是陛下找梅尚书破棋,您就愿意了?”
梅毓不语。
“梅尚书,你可知道注意过梅少傅颔下有道疤?可知他曾为陛下自裁过,又被陛下软禁了一年光景?”
到底不是那无所事事的少年,当年的事情还是被他窥探出了一点风声。
梅毓袖口下掩着的手猛地一颤,景怀颔下那道疤……
“南曛郡。”梅毓起身揖了一礼,止住了宋南曛未完的话,眉间却也笼上了一层阴郁,“他贵为天子为平臣冤,长跪太庙自损国祚,这是恩情,臣与景怀都不会忘,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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